我努力的回想刚才的梦,因为这个梦里我遇到了一个老人,她是我们家族最孤独也是最不孤独的,是最平凡的也是最伟大……
梦有些琐碎,断断续续,但都是时光的碎片,梦应该是从同事高和我微信聊天的时候开始的,因为我还有印象,在迷迷糊糊的中,手机突然想起,我抬起手机,等到久违的熟悉,这两天每天都会想到的,曾经儿时的结拜兄弟,如今,之间寡言少语。
在同事高的家中,不知道聊了些什么,只记得唏嘘了现在的差距,羡慕他那重金的房子。后来饭点时间,不约而同的准备去他曾经的公司吃饭,就在刚刚出门那一刻,他对象叫住了他,随后他挥挥手,告知不去了,这时碰到了大学同学刘,每只手里拿着个木棍,上面穿插着一颗球型的东西,已是傍晚时分,那东西发着蓝色的光,我问他是去公司吃饭吗,他跑着回答道,今天是某某节日,要去吃火锅,于是给了我两只穿插着蓝色球型的木棍,手拉着人飞奔而去。我依稀记得当我得到木棍时,我也是一手一个,光着膀子,跑步而走,只见那蓝色球型迎风而化……
走的路是村里的主路,到进村第一个岔路口时,碰到一些女生,我于是一边向左拐,一边拿起短袖,准备穿衣服,这是碰到了公司主任崔,他问我去哪,我说去我奶奶家看看。
刚到奶奶家胡同,看到,胡同口簇拥着人,进胡同发现是有丧事了,是奶奶家东边的邻居家死人了。我站在一边等他们砸完饭,扔完不知什么东西,跨步到奶奶家门口。
我清楚的记得,院门,半开,不是寻常人家的半开,像是被人久违的庙门,院内也是不太干净。奶奶生前是一个特爱干净的人,每天庭院里,门口,不知要洒扫几遍,直到奶奶有些糊涂了,院子里依然是很干净,我记得每天冬天取暖烧的煤火,奶奶总是一点一点的把炉灰筛选,筛出未烧干净的煤渣,每年的屋外总是堆着一小堆。
屋里亮着泛泛的白光,我叫了声奶奶,透过窗户,屋里立起一个熟悉的背影,“蛋儿,你来了”,一声熟悉的声音,我背着书包进了屋子,屋里已经换了节能灯,但不是特别亮,我记得,堂屋的灯是很亮的,这次看到的都是有些亮的力不从心,好像随时会熄灭。
还是平常的一句问候:“奶奶,你吃饭里不?”,奶奶的回答是,“米家”,我问想吃什么,我去买,奶奶说到买点烙饼吧,家里还有剩菜,我回头看到,锅里还有半锅菜,一根一根的像是葱或者芹菜,我站在窗前,手里按了几下灯线上的活口开关,灯灭了一个,我再想按,看到开关处,出现紫色滋滋的电流,我跟奶奶说,你别动这个,我一会去买个给换了。
“东边那一家儿死人了”,我告诉奶奶,“哦”,奶奶说。中间其他的话忘了,只记得,突然从窗户中看到天空中出现一道紫色的闪电,和电流一样的颜色,灯也随之全灭了,我试着按了几次,还是不亮,插座上的指示灯还是泛着微微的红光,当时的唯一想法就是,我要把屋里的电线全换了,重新布线,换更亮的灯泡……梦醒了……
梦醒了,可我的记忆线还有一点点,突然有个决定,记下来,也许是奶奶梦中来看看我。脑海里一阵混乱,想到逝去的老人,想到现在的家人。
在我眼里,奶奶是最坚强的女人,奶奶的坚强,不逊于当兵的,奶奶跟着爷爷走南闯北,从南京半山院到北京某机场再到曲阳某乡村,风风雨雨,爷爷当时是海军司药员,精通拉丁语,有一手好书法,回曲阳后,在县医药公司工作,享副营级待遇,据说当时的工资水平仅次于县委书记,有爷爷在,家里的生活也是艰苦,还能过的去。
1977年,爷爷意外去世后,奶奶的半边天没了,那是爸爸还在上高中,三叔才几岁,儿女五个孩子,全得靠奶奶一手拉扯,奶奶当过幼师,识些文字,但在当时那种情况,识字养活不了孩子,况且爷爷死后国家一直没补助(究其原因要从爷爷的过去说起了,爷爷没有兄弟姐妹,爷爷的父亲早年在北京做生意,把爷爷托付给现在老房子前面胡同的一户人家,算是养父养母,爷爷的两个舅舅一个是八路军,一个是区小队,死后的烈士家属名额被爷爷的养父家享有,爷爷奶奶回曲阳后,奶奶当时寄放在爷爷养父养母家里的很多嫁妆也没有归还,这样两家的关系不和了),奶奶只身一人到石家庄、北京去上访,这才博来一点点补助,就这样拼命的东奔西走下,家里五个孩子的户口都从农村粮(农村户口)变为商品粮(非农业户口)。
大姑不算是继承爷爷的工作,但也在县医药公司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,爸爸从爷爷去世后,为了养活弟妹就高中肄业,下过煤矿,去过皮革厂(到了皮革厂全家算是能吃上白面跟肉皮了),最后到地毯厂工作,但是九几年就下岗了,此后一直做些没有未来的小生意,二叔读的中技,毕业后去得河北电建,二姑读的夜大,毕业后成为一名人民教师,三叔当兵回来被安排到工商银行工作。就这样,奶奶拼命的操劳让一家人算是都活得体面,邻居没有不羡慕的。
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和奶奶聊天时没有录下音,当初有这个想法,有设备,就是没有付诸行动……